記者 | 文思敏

編輯 | 張云亭

巴西當?shù)貢r間9月23日，紀念堅北京大學建筑與景觀設計學院教授俞孔堅不幸遭遇飛機失事，俞孔樣的園終年62歲。公園同行四人均未能幸免。紀念堅

俞孔堅的俞孔樣的園離世，引發(fā)了國內(nèi)外景觀設計界的公園廣泛關注。他是紀念堅中國風景園林學科當代理念最重要的推進者之一，在此之前的俞孔樣的園景觀設計行業(yè)中，景觀園林曾長期作為被欣賞的公園對象，并未與自然生態(tài)和城市生活中的紀念堅人關聯(lián)起來。

俞孔堅接受采訪資料圖。公園 | 圖片來源：視覺中國

而俞孔堅則提出了“海綿城市”“大腳美學”“反規(guī)劃”等理念，紀念堅影響了國內(nèi)當下一批園林和景觀設計的俞孔樣的園方向。他認為，公園公園不僅是城市的綠地，也是人類與自然對話的空間。他希望公園成為城市的心臟，讓每一個人都能公平地在其中找到休憩、思考和自由的可能，讓城市與人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。

這種并非創(chuàng)造直接經(jīng)濟價值，而是將景觀與人類更持久的生存緊密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見解，在城市化放緩的當下顯得更加難得。

在年輕一代的景觀園林人看來，俞孔堅兼具學者的理論深度、設計師的實踐經(jīng)驗和商人的運作能力，而這種多重身份在當下屬于罕見。而這正是他能夠推動一些前衛(wèi)景觀設計項目落成的原因，同時也因作為一個潮流推動者而得到贊譽和爭議。在國際上，他的理念則受到更普遍的認同，幾乎是被提及最頻繁、最受尊敬的中國景觀設計師之一。這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景觀行業(yè)加入全球共同關心的設計體系中。

哈爾濱群力濕地公園：通過海綿公園實現(xiàn)水韌性城市。

在2020年5月中旬，借助《第一財經(jīng)》雜志2020年設計刊契機，在關于“公園設計”這一篇稿子里，我們有幸與俞孔堅做了一次電話采訪。

在交流中，俞孔堅再次向我們闡述了他的學術和設計理念，并分享了他對未來公園和未來城市的思考。“無論時代怎么變，公園的本質(zhì)功能不會變，人們依然向往自然?！庇峥讏詫Α兜谝回斀?jīng)》YiMagazine說。

俞孔堅想要在作品和學術觀念中實現(xiàn)的，是在當下時代推廣以生態(tài)價值為核心的城市發(fā)展理念。如今，在諸如“基于自然的解決方案（NbS）”“海綿城市”等前沿理念中，仍能看到他思想的影響。我們再次將此次采訪分享給讀者，借此緬懷俞孔堅教授對于行業(yè)和社會的思想與貢獻。

Yi=YiMagazine

Y=俞孔堅

Yi：從個人角度來講，有沒有你比較喜歡的公園案例？

Yu：喜歡的公園當然有很多。公園首先是要滿足人的需要的。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特色，但總的來說，公園是從私家花園慢慢轉(zhuǎn)變過來的。它是工業(yè)時代的產(chǎn)物，是城市化時代的產(chǎn)物，所以公園首先應該是為城市服務，為普通市民服務的。

公園的英文翻譯是“park”。最早以及最有名的案例之一是紐約中央公園，它有三百多公頃。這么大的公園給紐約市帶來了巨大的福祉。它解決了工業(yè)化和城市化時代居民的日常生活和休閑需求，也就是所謂的“身心再生”。在人口密度非常高的城市里，居民可以有一個活動和休閑的場所。再比如波士頓，有一系列公園，是“公園運動”的產(chǎn)物。公園運動是隨著城市化和城市快速發(fā)展而形成的。美國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公園，中國的公園也是如此，解決市民日常生活的需要。北京的陶然亭、紫竹院、北海公園，都為市民提供了休閑活動的空間。

公園的源頭會有不同，所以會分成不同的形式。最早有幾類來源，其中有一類是私人庭院——“garden”變成花園，然后花園開放，就變成了公園。比如頤和園、圓明園，原本是皇家園林，現(xiàn)在開放為公園。歐洲和美國也有類似情況。但只要城市里有一塊開放的公園或綠地，它們總是會給城市和市民帶來好處。

Yi：紐約的高線公園很出名，你會怎么看這個案例？

Yu：我很喜歡高線公園，做得非常好。除了紐約中央公園以外，紐約的綠地本來就非常珍貴，能在曼哈頓這樣的地方留出公共綠地，大家自然非常關注公園的公共設計。

另外，美國社會整體上對藝術、自然和城市變化的關注度要遠遠高于中國。在紐約，一個新建筑的落成，往往會引發(fā)公眾的廣泛討論，媒體會專門設評論欄目去評價建筑，評價景觀設計。這種公眾的參與和監(jiān)督氛圍，在我們國家還比較少。我們的普通市民和設計、建設之間的距離還比較遠。高線公園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，它本身就是民間基金會推動，把廢棄的路線改造出來，自然而然引發(fā)了廣泛的社會關注和討論。高線公園的設計本身也很出色，把原本廢棄的工業(yè)遺跡，與生態(tài)景觀和時尚設計結(jié)合在一起，在曼哈頓這樣鋼筋水泥的高密度城區(qū)里，創(chuàng)造出了一條獨特的風景線。

Yi：拿北京舉例，為什么我們總是會有“綠地不夠用”的感覺？比如很多公園里的草坪，我們是無法使用的。是不是國內(nèi)很多公園更講究實現(xiàn)觀賞價值，而不是使用價值？

Yu：你說得很對。中國的公園，像北京，有許多都是從皇家園林演變而來的。原來是私家園林，后來開放出來，才成了公園。它一開始就不是為公眾服務的，所以活動空間比較小，沒辦法滿足公共性的需要，這是先天不足。第二個不足在于設計理念。我們的公園設計長期受傳統(tǒng)價值觀影響，以觀賞為主，草坪圍起來，不讓人進入，所以就沒有以人為本。這是價值觀的問題。當然，現(xiàn)正不斷改進。

Yi：什么樣的公園是好的公園？

Yu：審美是其中一方面。但好的公園，應該滿足人們的需要，滿足人們?nèi)粘；顒拥男枨?。同時，公園還承擔著生態(tài)功能。比如說，它就像一個城市的“海綿”，排水、保護生物多樣性、維持物種和濕地系統(tǒng)、給城市帶來生態(tài)平衡等都是它的功能。還有降溫、降塵、改善空氣質(zhì)量，也都是它的重要作用。所以，公園的功能是綜合的，但核心仍然是以人為本，因為公園是在城市里的空間。如果把草坪圍起來，只能觀賞而不能使用，這在價值觀上就不是很正確。

還有一個現(xiàn)實問題，北京乃至北方一些城市的公園，要么是模仿古典園林的模式，要么是模仿西方草坪公園的模式。但大草坪這種東西，本來是在歐洲適宜的環(huán)境中發(fā)展出來的。在中國的季風性氣候條件下，其實并不適合。它的維護成本很高，需要大量灌溉。所以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里，我們往往只能把草坪當作觀賞草坪。也就是說，氣候條件其實也不太適合草坪的生成。

Yi：所以植被的種類也會不一樣？

Yu：這就回到剛剛你問的問題了，公園應該怎么設計？首先一定要根據(jù)氣候特征。設計時應該以節(jié)約自然資源為原則，比如能長成什么樣的林子，用什么樣的植被，選擇維護成本最低的方式。物種的選擇應該優(yōu)先用當?shù)匚锓N。因為氣候條件直接決定了一個地方適合什么樣的物種?？墒俏覀兘?jīng)?？吹揭恍┗奶频那闆r——把南方的植物種到北方來。這樣不僅難以成活，還需要大量的維護成本。

Yi：剛剛講到生態(tài)功能，能否用具體的案例來講講公園如何實現(xiàn)這些功能？

Yu：首先要明確一點，這里講到的公園概念，跟19世紀末的美國公園概念，和我們以前的花園、私人花園和以觀賞和游覽為主的花園概念是不同的。20世紀以后，我們的世界發(fā)生了變化。全球氣候變化、生物多樣性的消失，再加上城市擴張，這些問題使得公園的功能已經(jīng)遠遠超出了單純觀賞和休閑的價值。公園需要為城市提供綜合的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服務。

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服務包括幾個方面，比如雨洪和雨澇調(diào)節(jié)。因為很多城市都受季風性降雨的影響，常常有季節(jié)性的暴雨。傳統(tǒng)的市政管道無法完全解決排水問題，那么公園應該承擔“海綿”功能。比如，哈爾濱的群力濕地公園，就很好地解決了城市內(nèi)澇問題。它通過滯留雨水、自然凈化、過濾、沉淀，而不是簡單地把水排進市政管網(wǎng)。這種做法改變了以往的思路。過去我們的公園就像盆景，雨水都排出去，然后再用人工澆水。而今天的公園要像綠色海綿一樣，承擔起調(diào)節(jié)和儲存雨水的功能。這是一個例子。

其次，公園應該能夠或者說部分解決水質(zhì)凈化的問題。比如，上海的世博后灘公園，就用公園的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來凈化黃浦江的劣五類水。公園具備了凈化功能，這在過去是很少被注意到的。

上海后灘公園：通過生物凈化將城市劣五類水凈化成三類水。

第三，公園應該能夠保護生物多樣性，恢復生物的棲息地。比如我們最近在三亞做了一個紅樹林公園。這個項目實際上是在恢復紅樹林，讓紅樹林重新進入城市。因為紅樹林本身能夠緩解水澇和水體侵蝕，還為鳥類提供棲息環(huán)境。上海的世博后灘公園，建成后就有20多種鳥類在其中棲息。

第四，公園能擁有土壤生態(tài)修復的功能。天津的橋園就是一個例子。通過公園綠化收集雨水，把鹽堿地改造成一個適合多樣生物的空間，同時也成為兼具休閑功能的空間。除此之外，公園的生態(tài)功能還包括凈化空氣、殺菌。大家都有直觀感受，走進一個好的公園，空氣明顯不同。植物能夠凈化空氣，降低污染，改善環(huán)境。

除了以上的生態(tài)功能，公園還可以有生產(chǎn)功能。雖然這不是最主要的，但在一些公園里種水稻、果樹或者作物，可以為居民提供有限的食物，也為鳥類和其他生物提供食源。這種方式能讓城市居民，尤其是孩子，親身接觸和了解農(nóng)業(yè)，比如我們在城頭山遺址公園就嘗試了這種做法。

每個時代有不同的城市問題，公園的功能也隨之發(fā)展。原來要解決的是人口擁擠，為人們提供一個休閑和體育鍛煉的場所；今天，城市還要面對氣候變化和生態(tài)問題，比如空氣污染、水污染、洪澇災害、土地污染等，為這些新問題提供解決方案。

Yi：拿剛剛提到的三亞紅樹林公園項目舉例，它是一個在市中心重新開辟的公園。在實施過程中會遇到什么樣的困難？

Yu：首先是理念上的沖突，工業(yè)文明和生態(tài)文明會有不同的理念。原來我們習慣用水泥防洪堤來解決防洪問題，我們在三亞把原有的水泥防洪堤打掉了，改造成生態(tài)防洪堤。這就意味著“用什么方式來應對自然”的觀念需要轉(zhuǎn)變——我們的理念就是“與自然和諧共生”。

第二個困難是生態(tài)修復本身的復雜性。要修復紅樹林，必須真正理解生態(tài)過程。紅樹林是非常脆弱的植物，它需要淡水和咸水交匯的特定環(huán)境。如果水體污染嚴重，它也無法生長。所以我們設計的是一個生物棲息地，要創(chuàng)造能讓紅樹林繁衍的條件。

第三個困難是如何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。比如鳥類回到城市，這是我們希望看到的。但問題是，人如何既能看到鳥，又能保持適當?shù)木嚯x？如何協(xié)調(diào)人和自然之間的空間關系，既能在修復自然的同時，又能滿足人的需要？畢竟公園最終還是服務于人，所以如何結(jié)合生態(tài)功能和休閑功能也是一個挑戰(zhàn)。

當然還有實際層面的困難，就是維護成本。像三亞這樣的城市，有明顯的雨季和旱季，設計時必須考慮如何最小化投入。比如，雨季時盡量不要把水都排走，旱季時盡量不要依賴人工澆灌。這樣就可以節(jié)約自然資產(chǎn)。所謂的“綠色”，不一定是種了樹就叫綠色，綠色應該是用最小的能耗和維護成本，讓公園自然生長。

海南三亞紅樹林公園：修復濱海紅樹林，適應全球氣候變化，構建水韌性城市。

Yi：除去剛剛提到的澆水設計可以降低維護成本以外，還有沒有其他方式來維護公園？

Yu：我有一個理論，叫“大腳革命”，強調(diào)“大腳的野草之美”。大腳不是小腳。傳統(tǒng)的私家園林往往需要大量修剪和整形，比如把樹修剪成圓形，或者不同形狀。植物嬌嫩，維護成本也高昂。我認為，城市公園應當更多地回歸自然，用更小地投入來修剪。比如，是不是可以不修剪，成本就可以降低好多。使用適合本地氣候的植物，小能耗、小水耗。比如，在北京，一平方米的草坪一年需要使用一噸的水來澆灌，這個成本就很高。所以我們倡導的就是低維護成本的可持續(xù)城市公園，讓自然做工，不要做作，尊重自然。

Yi：既然公園是為人服務的，設計時如何把“人”這個要素考量周全？

Yu：公園首先是為人服務的，必須從人的日常需求出發(fā)。這里可以分三個層面來理解。第一是滿足日常功能。公園要提供居民日常所需的活動場所，比如鍛煉、散步、打球等。中國人喜歡散步，喜歡飯后遛彎，所以公園要有足夠的散步空間。同時也要考慮氣候特點，比如，夏天步道能夠遮陰、雨天能夠避雨，有廁所等基礎配套，滿足人活動的需要。

第二是體現(xiàn)公平性。公園作為公共空間，應該為每個人提供服務，是公共性的。比如，不能只考慮年輕人或者小孩，應該有殘疾人坡道，也要考慮老年人。現(xiàn)在好多公園里的地面太光滑，老年人容易摔跤，或者沒有兒童活動場地，這些都不行。這種公平性意味著公園不分種族、年齡和文化背景，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。

第三是精神上的需要。公園一定要能創(chuàng)造一種精神上的美，讓人有歸屬感和認同感。它也可以成為思想與文化交流的場所。早期英國的公園，你有不同的意見，可以在公園里發(fā)表演講。現(xiàn)在的倫敦海德公園依舊如此，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發(fā)表演講，這也體現(xiàn)了公園的公共性和開放性。

Yi：現(xiàn)在大家都說“智慧公園”“高科技進公園”，你怎么看科技和公園結(jié)合？

Yu：科技當然可以用在公園里，比如照明可以采用太陽能，既節(jié)能又環(huán)保。園區(qū)的監(jiān)控設備、節(jié)能系統(tǒng)，甚至一些智慧公園里的計步器功能，都可以實現(xiàn)。但我認為，這些并不是公園的核心。

不是因為用了科技，公園的性質(zhì)就得到了改變，或者一定變得更好。相反，很多科技手段在公園里是多余的，沒有太大價值。真正重要的是，公園要滿足城市居民的需求——讓人們接觸綠地，與自然和諧共生。公園本質(zhì)上應該被看作一個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，提供綜合的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服務。城市里已經(jīng)有足夠多的科技了，人們進入公園，正是為了從科技中抽離，回歸自然、回歸人性。

Yi：整體看，公園未來會朝哪些方向發(fā)展？有沒有趨勢可以預測？

Yu：我覺得主要有幾個方面。公園將會更多地關注城市所面臨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挑戰(zhàn)，比如污染問題、雨水問題，所以未來的公園不只是綠地，而是作為一種生態(tài)基礎設施存在。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寫道，景觀作為生態(tài)基礎設施，要能為城市解決各種生態(tài)問題。比如，我在之前提到的生產(chǎn)性公園，這將是一個趨勢。另一個就是“海綿公園”，要通過公園來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旱澇問題，具備調(diào)節(jié)功能。

未來的公園也要正視生物多樣性喪失的問題。中國在城市化過程中已經(jīng)失去了大量物種、濕地和棲息地，所以公園要承擔起保護鄉(xiāng)土物種的責任，成為鳥類、昆蟲等生物的避難所。我們的農(nóng)業(yè)已經(jīng)大面積污染了好多生物，所以公園里不能再用化肥、農(nóng)藥和除草劑了。

我們也提到過，公園是要滿足人們的生活需要的。未來的人們會有什么樣的需要呢？我認為，人會越來越向往自然，所以，未來的公園一定會變得更加自然，更尊重和體現(xiàn)自然。與傳統(tǒng)印象中的花園不同，它會逐漸與人們的日常生活結(jié)合在一起。20年前，我們的公園其實是有圍墻的，要買票的?，F(xiàn)在就有很大的不同。未來你可以在公園里生活、辦公，公園會融入城市系統(tǒng)中。21世紀初期，中國就出現(xiàn)了類似于科技園、辦公園區(qū)、文化園區(qū)的概念，實際上就是把公園和我們辦公和居住場所結(jié)合在一起。公園也就溶解在了城市里，而不是一個單獨的功能，這些都是新的趨勢。

Yi：最后一個問題，最近你有哪些新的思考和新的項目可以與我們分享一下？

Yu：我目前主要在推進的有幾個方面。繼續(xù)推進海綿城市和海綿公園。這是在生態(tài)文明時代，公園作為生態(tài)基礎設施應該承擔的角色。我們現(xiàn)在城市里，比如北京，所有的河道基本上都被硬化了，用水泥裹起來，這是工業(yè)文明的產(chǎn)物。未來要做的，就是如何“去工業(yè)化”，把這些硬化的河道恢復成自然河道，讓城市回歸自然。這是一個大的方向。

最近的疫情也給我?guī)砹撕芏鄦l(fā)。新冠病毒的流行告訴我們，公園可以在未來城市健康體系里發(fā)揮更大作用。比如武漢封控的那兩個月，人們都被困在樓里，沒有機會接觸自然，這很讓人難過。如果公園能夠更加深入社區(qū)，延伸到家門口，即使在被隔離的情況下，居民也能有機會和自然接觸就好了。所以，綜合來講，未來應該是城市建在公園之中，而不是公園建在城市中。

當然在設計手法上，未來的公園會有更多藝術表達，體現(xiàn)時代精神和我們對美的追求，也會融合一些高科技元素。但都不是最主要的。無論時代怎么變，公園的本質(zhì)功能不會變，人們依然向往自然。即便在一個完全人工智能化的未來社會里——就像電影《頭號玩家》描繪的那種虛擬化、數(shù)字化的世界——人都變成機器人了，公園仍然是我們的天堂。也就是說，住宅、辦公樓，交通工具或者我們的工作方式可能都在發(fā)生變化，公園的形式會變化，但人們對自然的向往不會變。

（感謝許瀚文在信息提供上的支持）